我看『天醫傳奇』

我因為這篇書評，被銘顯文化創立的「冒險者天堂」小說網站永久停權。
看來真的寫的很爛，爛到讓人無法忍受。


又臭又長的先導文:無腦憤青書迷與神棍級寫手的交響樂

很多人，包括很多我的朋友，都很好奇為何我要對『天醫傳奇』(簡稱「天醫」)這樣一部叫好又叫做（多叫座？我不曉得。）的作品這樣窮追猛打，尤其是我自己本身初期也頗欣賞這部小說。
說句實在話，我自己也把這當作謎，尤其看到天醫傳奇第十集中，那位因為辯不過便使用法律途徑來報復的醫學生，我很疑惑：我也是這個樣子嗎？(密碼一)如果真的如那堆憤青書迷們所說，我只是單純的眼紅作者今日的成就，單純的在說酸話，單純的想要藉由打擊成名作家來捧紅自己──我可以跟各位保證，如果事實真的是這麼簡單，我會是第一個鬆一口氣的人。

即使到前陣子開始動手進行這篇書評以前，我仍然在尋找這個問題的答案，好像它才是一切的根源一樣，------而它確實也是。
前陣子同時在冒險者天堂的綜合討論版上，和一位新認識的版友『jannic』討論起了『女權運動』的話題時，我忍不住發洩了一下自己對某些女權運動者的不屑。並不是我本身大男人主義，而是這些女權主義者本身的很多作為讓我感到不恥(偏偏這些人佔據了對大眾發聲的媒體主流)。例如女權主義的最有力根本立論就在於：婚姻制度，還有社會的男女規範，乃至於文明整體，都是男性為了奴役女性而創造出來的暴力體制。
所以......一個男性若是否認自身有沙文傾向，這種行為本身就是沙文，因為它宣示了自己身為男性應有的支配權利。(這個推論的狗屎之處在於它認定：所有男性都準備做出侵犯女性權益的行為，哪怕這個男性根本尚未有任何作為，也可以立下這樣的推論。)而一個男性若是承認自己沙文，哪怕只是一點......這已經是最完美的自白書了。

今日的女權主義很多早已經脫離了當初創始人的美意。(當初是認為：男尊女卑的習俗本身不合理，違反人類運作的根本，甚至會導致社會運作不順暢。只要廢除這種陋習，社會就能得到進步。)
可是今日的女權運動連社會學的基本都能夠拋棄──所謂的制度和制度中的獲益者，其實並不存在，因為制度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讓制度本身能夠延續下去。這話跟饒舌歌沒什麼兩樣，不如用個實際例子來說明吧！(註一)
如果男性是現有體制與文明下的既定受益者，那就表示所有的男性應該都可以從中獲得好處。可是我們發現並不是所有男性都能夠適應舊有習俗的規範，例如要步入職場，然後在職場中獲得優異的表現；事實上，也有很多男性(不是能夠讓人忽視的數目)比較適合擔當家庭煮夫的工作(而且絕對不是只有煮飯燒菜)，這樣一來，這些男性反而成了受害者，而不是獲益者。

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想討論它，我只想告訴大家當我在整理這個觀念時，發現了一點：很多女權主義者口頭上是要打倒壓迫他們的男性，其實她們的主張只有指向一個目標------女性至上，奴役男性。
這麼一來，所謂的女權主義和沙文主義有何差別呢？

當過去的被迫害者得到解放，並且在今日得到有力的武器時，便毫不猶豫的轉過來不分青紅皂白屠殺過去欺壓自己的階級──這樣的女權主義不過就是群女暴徒在將自己的行為合理化罷了。

寫到這，我深深地吸了口氣，因為──這不正是「天醫」中，對於中西醫差異所抱持的態度嗎？『中醫至上，推翻西醫。』
暴徒與專家的差異，就是在對於自身學識的使用方式，也就是所謂的『素養』。
天醫傳奇內容之廣博，包含社會與科學的各個層面，稱它為一本雜學也不為過，可是事實上它所引用的內容還有創作手法，很多時候錯誤偏激到讓人無法苟同，甚至不知不覺中帶給閱讀者錯誤的觀念，可是卻還以為自己吸收了寶貴的知識。對於能夠同時達到娛樂與深度的書，我想大家很難拒絕它的誘惑──贏了面子(深度)又不失裡子(娛樂性)。

可歎的是，跟作者討論過這些議題，對於他所引用的例子是否有立場觀點偏頗或偏激進行過簡單的討論。當時得到的結論是肯定的，可是作者也堅持為了宣揚自己的某些理念，這種扭曲事實的手法是必要的，也沒有質疑的必要。

在這裡我要下個結論：當一個文字創作者失去了本身對於寫作應有的『素養』，而醉心於滿足人性膚淺的慾望時，如何稱為一位作家呢？

不過就是個寫手罷了。

對於寫手，而且還是不知收斂檢討，沉溺在書迷們的擁戴聲中的那種，我向來都是希望『除之而後快』。可是現在畢竟是在評論小說，對作者的個人觀感應該擺到一邊，或者不應該讓它凌駕在小說之上。


天醫傳奇絕對是我看過最難評論的一篇「小說」。(迷之聲：那是因為自己太遜啦！)
我相信很多人如果也嘗試著用正規管道來看待這部作品，並且試圖評論，也會得到同樣的困惑。
分析一下它的內容就能理解為何會如此：
1.天醫轉世的主角，在尋找自己的真正使命，與宿世仇敵明智光秀和他的黨羽之間的戰爭。
2.宣揚佛教。
3.教導大家藉由學習中醫，來對天道有真正的認知。

除了第一點是小說以外，其餘兩點其實比較適合擺在工具書，或是心靈勵志書籍中。
也就是說任何嘗試評論天醫傳奇的人，大概都會被書中幾乎三分之二的內容所迷惑，而不知道如何下手進行評論。
所以跳脫從書中的內容出發，從更寬廣的角度來全面觀察這部小說，事情就會容易多。

結果得到一個結論──但是在陳述這個結論以前，我先說個故事：
有位一家之主，某日參訪了一座寺廟，因為廟祝的品行言談，還有那些勸人向善的信念讓他頗為信服，所以他就常常帶家人前去參拜。可是三個月之後，那個廟祝忽然打電話來，在電話中用與平日完全不同的口氣，略帶威脅的跟這位一家之主說：『我遵照某某神的旨意，現在要求你獻上你的妻女供我進行.......』

小說就是小說，要有情節(小說的皮毛)，要有人物(小說的骨肉)，要有一個故事立論的中心思想(小說的精髓)，而且這個思想要容許大家議論。首先作者就不許別人議論它書中的思想，不只是討論時的態度，甚至書中也設下了這樣的邏輯迴圈。(請見『「關門，放狗。」式的邏輯』)
而書中的劇情和每個人物，雖然頗為精彩......真的可以用『交響樂』來形容，可是很多不合理，甚至偏激扭曲，讓這部小說淪為作者發洩個人情緒的管道。(請見『正派反派通通嘎成一坨』)

仔細觀察一下討論區，還有作者部落格，有多少人能夠針對天醫傳奇作為小說的基本元素進行討論呢？(請見『女主角的救贖:宋七力(和他的信徒們)萬萬歲』)看著一堆人在那邊佩服的說『是啊！我也覺得西醫很糟！』，或是『作者對於末世的那些知識從哪來的？是真的嗎？』(這句被我列為『無腦之最』)之類，千篇一律毫無內容與自我思考能力的言論時，我忽然很能理解為何每年都有聽聞被神棍騙財騙色的新聞出現。

並不是說創作天醫傳奇的作者是個神棍，只是他的行為原理真的跟神棍沒有兩樣，提出一個看似高深奧妙的見解，儘管連自己的無法做出進一步的論述，可是這些聽起來就是很玄、很聳動的文字，讓大家對於閱讀「天醫」是趨之若騖。

但是作者終究不是神棍，他只是選擇了一種『東西』來作為自己書中的核心思想罷了，所以我稱他為神棍級寫手。(密碼二)

至於為何說書迷們是無腦憤青？──自己去查書吧！不然，多看幾次我所寫的先導文也行啊！


也許有人要指責我強將作者的人品和其他條件與作品相提並論，那我在這篇先導文最後提出我的看法：所謂的評文，與其累積一堆空泛的文學理論，還不如直指作品的根源，也就是創作者的心思，研究作者的情感轉折，研究作者的價值觀，研究作者最單純的思緒。即使我不這麼說，有心人應該有注意到其實深入的評文，很多時候就是在評論作者的思想，只是他們刻意將作者的存在從評文中淡化。所以將「作者」從評文中抽提出來，只是讓評文淪為改作文的評語罷了。

我是不煩/火星人，這是我對於「天醫」的最後一評。


註一：沒有人可以真正的從制度中獲得好處，雖然制度中確實存在著上下層的從屬關係，可是事實上是大家都在扭曲自己的本性，好讓自己能夠適應制度，在制度中找到一個自己所屬的位置。不管是什麼樣的制度，都不存在著既得利益者。

密碼一：當然不是。一直迴避正面討論、還使用「知識障」之類詞句來諷刺評論者的作者自己本身才適用，最起碼我看不見自己背後有什麼法律或是有利的依靠，反而是作者一再濫用自己身為「成名作家」的身分和資源。

密碼二：容我放個馬後炮，但是作者書中看似創新的意見，其實都是抄來的東西。走進圖書館，在網路搜尋引擎中打入幾個關鍵字，大家可以很容易的看見作者引用了哪些書。幾乎一字不漏原文照抄，甚至也沒有先經過融會貫通，然後由自己的大腦生出新的意見，所謂的『藉由學習中醫，來對天道有真正的認知』只是作者自己狂熱的信仰罷了。稱他為寫手已經很客氣了。


一 總論(大部分都是關於中西醫學的討論)

1.「關門，放狗。」式的邏輯

中醫的體貼與關切人性，這是西醫怎樣都比不上的，連西醫自己都不能否認，如果讀者需要讀這部小說才能理解，請在此接受我的敬哀。

這麼一點淺顯易見的事實，竟然支撐起了半部的天醫傳奇，所以我就用這個切入總論吧！

「西醫歧視中醫、甚至迫害中醫。」這是「天醫」的核心論點，先不論這是別有用意的誤導(讓大家越來越偏離天道)，還是群眾的無知，其實從現實角度來看，這個標題本身就是錯誤的。

就拿健保來說明吧！
小說中陳述：科學中藥無效，而健保又不願給付很多必要的有效藥物。──如果大家仔細看看西醫，就會發現其實西醫本身也有這個問題，很多有效的藥物依然要仰賴民眾自費，而且這些藥物的價格遠超過中醫中的「必要的有效藥物」。(正牌人參會比最新的免疫藥物貴？還是貴的中藥才有效？)
追求更便宜、更有效的藥物，讓大家都能負擔，這一直是西醫的精神，也是他們用以實踐「以病患為本位」精神的策略。相較之下，這是中醫再等十年都不可能達到的境界，如果中醫的發展腳步又那麼排斥西醫科學化，則這個目標就更遠了(甚至永遠無望)，在完全無視這些背景條件下，作者靠著專注在強調西醫對病患的冷漠、甚至粗魯無理，以為可以就此定論中醫強過西醫？

前幾天才跟一位女性友人聊起中西醫差異，原因是因為她在課堂上聽到老師談論「為何地下電台的藥物永遠可以賣的那麼好？」
那位老師的結論是：「因為電台賣藥的都懂得和病人打交道、噓寒問暖、關心三餐作息。」
我聽完嘆了口氣告訴她：「和把望、聞、問、切當作基本四項要訣的中醫相比較，只有無情的人會說西醫是種比較符合理想的醫療體制。可是西式醫療就是這麼殘酷的東西，看過進去急診室的人，不管得救或是沒得救，推出來後的德行嗎？面對一個糖尿病病患，除非有根治的方法，不然一旦病人面臨要截肢時，醫生平時的溫柔呵護這時都要收起來，否則就是在戕害病人了。醫學不是神話，不是在販賣客戶服務，能不能把病人醫好，能不能照顧好人的健康，這才是關鍵，強分中西醫之差異根本就是捨本逐末。」


中醫西醫孰優孰劣，我想不用爭論。基於事實勝於雄辯的原則，在認清了「能治好病人才是最大」的今日，有西醫懂的利用中醫，也有中醫選擇依附在西醫體制下，這些人都體認到了彼此的優點和自身的不足；可是更多更多人，不論是中醫或西醫，選擇躲在自己的園地中，忽略整體事實，片面的扭曲許多資訊，然後大聲的宣揚自己的能耐，拼命醜化對手......這種行為就好像把對手帶到自己家院子裡，關起門來放狗咬人一樣。

看不見這種行為的敗德醜陋，還在那邊沾沾自喜，以為自己成就了很了不起的事，所以我說這是「關門，放狗。」式的邏輯。

很多憤青讀到這裡或許會跳出來，大聲反駁：好看就好！何必管這麼多！
我除了提醒大家「這是小說，不是宗教佈道大會。」以外，只能請他們繼續看下一段。

[筆者的外祖父死於末期肝癌，發現時已經被西醫宣布無藥可醫，只能轉而追求安寧醫療。熱中於另類療法與民俗療法的舅舅就帶著外祖父轉而求助中醫師，結果吃了許多藥以後，外祖父有一天跟我說：「這些藥挺有用的，我體內的毒素真的都如同醫生所說排了出來，糞便都是黑的。」
我當時一聽愣了一下，因為不久前才聽到老師在上課說：「黑色的糞便原因通常是因為小腸以後的消化道出血，造成大量血鐵質沉澱；或者就是食物中超高量鐵質，導致身體無法吸收；不然，就是因為消化不良的情況下吃了太多巧克力......跟排毒一點關係都沒有。」]



2.啥都能歪歪

人，我們都是人，會受到人的一些既定條件限制，因為看見自己有許多先天不足，所以古人會那麼強調克制與自律，還為自己樹立許多高規格的條約作為行為的規範。

至於說到歪歪，我們看看小說中常見的一些公式吧！
出身低微的主角，本事學成之後，脫離了舊有的卑微環境，開始和一些其他層次的人打交道。
這些人常常因為主角的出身而瞧不起他，即使有人肯放下身段和他稱兄道弟，也不會是因為肯定他的能力，往往只是因為好運。(先撿到寶？比其他人先買到績優股？)
這其實就是種身為人的先天限制，讓我們看待人事物的觀點有侷限。可是歪歪文作者常常武斷的以此當作「上層社會對下層社會的壓榨」的憑證，然後等到主角有機會反撲後，就用醜陋上十倍的手段將這些人掃除殆盡。

對於掌握了某些程度真理的先知者，他們往往會採取更嚴苛的自律態度，繼續努力的讓自己的先見更趨完美，而不是在那裡哀怨「為何沒有人理解我？」畢竟現實不是小說，即使每個人都是主角，但也不能保證自己的先進不是種自以為是，除了歪歪文的主角有著主角光環的加持。

考慮到這點以後，「天醫」中處處可見關於對中西醫歧異的描述，反而就顯得像是歪歪文中的主角，在對著社會大眾張牙舞爪的發出憤恨不平之聲：「你們這些無知的東西，不知道我是主角，我一定是對的、是真理嗎？」
如果這種態度僅限於作品之中，其實我還可以保留一些抨擊的言詞，可是對照作者在現實討論版中的態度(密碼文三)，我真的只有無言以對。

密碼文三：飛揚跋扈？一個文抄工還敢用這種態度，其實跟歪歪文的小說有點差距，畢竟小說中的主角真的有本事，可是現實中的作者不過就是東抄西抄拼湊出了部小說罷了。我只能說這是用自己的人生在實踐歪歪精神。有興趣的人可以參考結論的內容。


3.扭曲一切

「天醫」如此看重中醫學，另一個理由其實是因為(自以為)中醫是種探求天道的法則。
可是這種理由並不能將上述兩段中的荒謬態度合理化，不要忘了這是小說，一種創作，是人和人之間心靈溝通的一種工具，如果溝通時要講求禮儀，那作者可以說徹底放棄了禮儀。

怎麼說？
看看裡面對天道的論述吧！

如果說中醫是學習天道最佳的管道，而西方科學則是空有數據化、其實對天道根本摸不著邊的邪道，夾在這中間的牛頓是怎麼發現天道的存在？
書中說牛頓晚年鑽研鍊金術就是因為長期觀察大自然後，對天道有所體悟、也發現天道和西方科學體制相背逆，所以轉而鑽研鍊金術。讀到這點，我差點將書撕破，不過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爆笑。
牛頓從大學畢業時，拿的是文學學位，因為黑死病橫行回到故鄉後才開始鑽研數學；當時人類也才剛發現一些基礎的物理化學原則而已，例如有「化學之父」之稱的法國的科學家拉瓦節，也還晚了牛頓好幾年出生。當時的人類認為有機物、或是生物體內的成份無法在實驗室內製造出來，是因為實驗室無法製造出生物體中才能製造的活素，而無機物成為有機物的關鍵就是在於是否有活素，製造並運用活素，就是鍊金素的課題。至於第一個在實驗室中合成的有機物，也已經是拉瓦節被送上斷頭台後許多年的事。

牛頓鑽研鍊金術在今天來看其實是一種無知的行為，可是到了「天醫」中卻變成了一種天道存在的印證，所以我真的要佩服想出這段論述的人，不學無術的功力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

真理就是真理，闡述真理、接近真理，是沒有捷徑的。在討論真理時拼命使用詭辯的巧取態度，根本就是在羞辱一起對談討論的人，無禮野蠻到了極點。(這種無理野蠻的羞辱其實還不會讓人無法忍受，可是之後還要聽著對方在自己的窩裡面大聲的講著：「我喜歡討論......」之類的話，就有點讓人頭痛了。)
如果說研習中醫真的是通曉天道的好方法(這是種真理)，那請拿出合理的態度來宣廣。像「天醫」這樣不顧一切的扭曲所有知識，就為了達到讓不求甚解的讀者們信服的功能，這究竟是在方便自己吸引讀者和口碑，還是真的如自己所說懷抱著那麼偉大的目標與理想？
我不相信後者，這是因為我身為「人」會被先天認知所侷限，也是因為謹慎的評估過作者在書中的言談與思想後所下的結論。


(密碼四：用盡一切手段就為了製造口碑，可是還要宣稱自己有另一套高深偉大的目的？聽過販賣健康食品的人在電視廣告前得意的笑著說：「把這項產品推薦給大家，既是賺錢，也是在累積功德作善事喔！」我想這是相同的心態，標準的寫手一個。)



二 人物個論

從人物個論開始，我回歸評文的根本，論述小說，而不是論述作者。


1.正派反派通通嘎成一坨

徐文風。這段落的主角之一就是他。
林靈軍。他是另一個主角。

先論徐文風吧！
他因為曾經領略過世俗冷暖，體悟到人世的墮落，所以興起了滅世的念頭──光是朔造一個這樣的反派人物就應該讓作者形象破產了──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處，出身卑微不幸，經歷過無數困難危機的人，這世界上不知凡幾，他們通常都是將悲憤不平的心情收起來，選擇「在人生的道路上繼續前進」，並且試圖靠自己的力量在這條路上建立起一段屬於自己的理想休息站，也許還會有機會，用這種悲憤的心情裝飾這個休息站；像徐文風這樣選擇「把路通通挖掉讓大家都沒得走」的滅世情懷，我只能說這是孤僻，而且還是天生畸形的孤僻。
很難想像一個天性扭曲到這種程度的人可以和周遭的人好好相處，所以被排擠、被仇視應該是理所當然的結果......我並不是同意這種價值觀，只是這種事情會發生是基於人性與教化的不完滿，不應該作為全體人類醜惡的一種憑證，就算真要談論人類的醜惡，真正首先應該被除掉的不正是徐文風自己嗎？──不要忘記「天醫」中幾乎所有讀者們說的出來的壞事，這傢伙在某種程度上全都有牽連，甚至站在主導地位。

若是所有遭到誤解與排擠的人，從來不會思考著去和別人和解，而是反過來像徐文風這樣將一切恩怨訴諸仇視，人類的文明也根本走不到今日的程度，何必等著滅世發生？

所以徐文風其實就是自己所憎惡的一切事物總合。
寫到這裡要說明：「天醫」的人物或許個性鮮明，可是不論是淺層的哲學思考，或是深層的符號學隱喻，通通暴露出思緒的膚淺與缺乏。


再來輪到主角林靈軍。
我曾批評過主角的一切作為都是「無作為主義」，除非蒼蠅飛到頭上，否則不管再多再吵，他永遠不會動手採取任何有意義的行動。所以壞人的勢力不停坐大，他永遠在那邊享受著青澀的校園生活，談著像棉花糖一般的清純戀愛。
我並不討厭這樣的主角，反而覺得作者把人容易徬徨的本性徹底表達出來。
可是等到故事開始讓主角採取行動後，我的臉色瞬間一沉──主角既是天醫，也是滅世阿修羅的化身，同時也是織田信長轉世；主角選擇像天醫一樣，走上匡濟世人的道路，可是卻又深刻的認同這個世代偏離天道，到了一種不是不可救，而是不值得救的地步。
基於小說先天設定條件的荒謬，所以主角永遠不能採取更進一步的行為，因為他選擇讀電機，所以永遠不能進一步取得中醫師資格──光是這點其實就跟現實不符──就算得到中醫師資格，我想主角也是選擇繼續騎著腳踏車在城市鄉里間排徊，不停的遞送一包又一包的藥物吧！
但是最關鍵的地方在於：醫道的淪喪，我想在於醫生與病人之間的不對等吧！病人無法掌握醫生的知識，醫生也不能體會的病人的痛苦；可是我覺得應該進一步解釋，病人不能體會醫病的不易，醫生也自以為高出病人一等。
偏偏林靈軍對於這個世界狀況的認知就是種自以為高出一等，因為他看見了世人的偏離天道，還有自己的先見；世人會偏離天道這是事實，可是人不能像鳥一樣飛也是事實，鳥並不會認為是種罪惡或是相對的低等，可是人類還是從別的管道找到了征服天空的捷徑，而老鼠這些動物不像人類一樣去思索征服天空的方法，反而熱衷於在地底下鑽洞，這更不是種不知進取，即使是飛鳥也無權鄙視老鼠，因為這只是種生物的天性。
無法站在另一種層次的角度和觀點來思考並看待其他個體(人)，這是林靈軍與他所「鄙視」(用這個詞來統整主角對西醫的所有觀感)的西醫共同之處。換句話說，除了領域不同以外，林靈軍和自己所「鄙視」的事物沒有太多差別。


至於為何說「正派反派通通嘎成一坨」？
因為就各種層面來分析，其實他們的差異並不大。
先從創作角度來說吧，他們都認同：科學的排他性是一種帶領人遠離天道的助力。我曾經為此在其他地方寫文論述過：有點基本科學素養，懂得何謂邏輯與實驗精神者，都會唾棄小說的這個結論。缺乏直接證據的「地動說」取代「天動說」成為科學事實，這是因為「天動說」是基於權威與交條主義，所以才能成為學術主流，本身根本缺乏科學精神的基礎；「演化論」興起，「神創論」遭到淘汰，也是基於同樣的理由。
無法區分「否定進化論」和「修正進化論」，無法區隔科學理性與自我膨脹，這些雙重對立的態度上的差異，是我的理由之一。

其次就是哲學(或是任何一個意思相近的替代詞)層面，也就是最根本的「對天道的論述」。
天道到底是什麼？整部書到目前為止仍未有明確的論述，更遑論定義。
鑽研天道──連這東西是什麼都不清楚，為何要人去鑽研它？

很多西方自然科學、人文科學、甚至是哲學藝術家，都問過自己這個問題：「我是誰？我在此的目的？我將往何處去？」
當人以為自己是萬物之靈，就會以為人有權利支配地球上的萬事萬物，享受所有的成果，各種過度開發、破壞自然的行為因此而生。幫助達爾文發表『物種起源』的華萊士就支持這種思考，而華萊士也因此被後世稱為神秘學之祖，達爾文和他的友情因此跌到谷底。
當然不是所有西方學者都支持這種掛著科學外衣，其實骨子裡仍舊維持宗教傳統教導的獨尊人類思想。可是當一個人真正理解到自己是誰，對自身的定位有真正的認識，也能放棄這種凡是以利己為出發的觀點時，也許也能和自己、旁人、周圍環境、整體大自然和諧健全的相處。
這種意見當然和「天醫」中「中醫是最佳途徑，西方科學只會讓人遠離天道」的意見相反。
所以我們來看看「天醫」吧！主角和徐文風都是能夠一窺天道奧秘的人，雖然程度有差異。
可是主角以自己對天道的認知為基礎，走入鑽研醫學的路；徐文峰則是以此為根基，甘願淪為明智光秀的馬前卒，開始了他的滅世大業。
我曾經說過：現在人心或許背離天道，但是這顆人心和千百年前的人心並無差異，所以要滅世何必要等到現在？如果選在現在才要進行滅世，憑藉的又是什麼理由？

現在我可以修正一下自己的理論：天道無親，唯與善人。這話是說天道並沒有特別親近或是澤惠什麼人，只有盡可能的嘉惠天地眾生罷了。徐文風理解天道，或是知道天道在哪，因此可以引領世人遠離天道，簡單說他是屬於利用天道的人，而天道也願意為他所用。主角作為天醫，其職責和職業心得表面上是順應天道，可是實際上他既擁抱自己的命運(接受阿修羅終要滅世的結果)，卻又充滿著要由自身意志左右的決心(一再的對抗即將覺醒的阿修羅)，所以主角並不是真正的順應天道，而是選擇在天道對自己有利的時刻乘上它的波流，在天道對自己不利時則展現了自己身為主角的威能和天道對抗，這也是種利用天道。

所以......
順應天道與破壞天道的差異在哪裡？都是站在純然的自我角度利用天道罷了。
正派反派的差異又何在？都是邏輯迷霧和科學迷信混淆的產物。
他們的信念又有差異嗎？自己不正是自己所厭惡鄙視的事物？哪有差異可言。
所以在這部小說中，最後通通都嘎成一坨。


2.女主角的救贖:宋七力(和他的信徒們)萬萬歲

說起這個我永遠記不住名字的女主角(承認這件事可是需要勇氣的)，大家只要記得──和男主角談戀愛的那個一定是女主角。(個人定義)

故事中從沒交代主角的心境轉折，我們看見的永遠都是主角把這個女孩對他的感情當作一種甩不掉、但是又要花很多力氣去安撫的累贅。
為了這個女主角，主角接受和黑道同流合污，我曾為此發文預告主角將來會碰到的窘境，(如果沒有，就是種劇情上的不合理，)後來故事果然出現他因為黑道背景所要遭遇的阻力與社會偏見的情節。
而女主角和主角之間的愛情......我曾說女主角其實是讓主角吃盡苦頭的根源，可是自己卻沒有真正為這段感情付出實際的作為，反而是主角為了應付她的家人，一起瞎忙了好一陣。最後就在第九集中，故事出現了一段主角內心的告白，這也就是我標題所說：女主角的救贖。

這段告白的大意，主要是主角以過來人的身分，告訴學妹：情侶之間互信的重要，就好像他死去的女友，雖然從沒有為他真正吃過任何苦，但是她就是那麼的愛他、信賴他，這才是真正的愛。

聽起來很浪漫，也很理想，我差點也點頭叫好。
可是我忽然想起來有一個叫做宋七力的傢伙，因為偽造神蹟靈異照片吸引信徒，而被關到苦窯(正式名稱為監獄)中。蹲了一個月多的苦窯以後，有一次新聞媒體跑道監獄外面，看到一堆信徒聚集在監獄外，興奮的指著天空，爭相告知彼此；「快點看啊！大師的分身！好漂亮啊！」
除了有妄想症以外，這些人對宋七力的信任，簡直到了可以海枯石爛、天長地久的地步。
請問這種信任和故事中女主角對主角的信任，差異何在？
如果信任這麼「值錢」，這些信徒們的信任絕對比女主角的更有價值，因為這些信徒還經歷了檢調的偵查、各種專業人士的指證、最後還有法院的判決確定，告訴信徒們宋七力是個神棍。

沒有經過歷練的愛，看起來是多純真、多美好，尤其是還帶著這種根本也沒經過考驗的信任。
可是女主角的地位並不會因為這份美好，就和那些因為一點小考驗和小迷惑，就對愛侶失去信任的女孩有差異。因為說到底，她並沒有經歷過同等級的考驗，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女主角身上，誰能保證她不會產生迷惑，進而質疑男主角呢？

唯一的保證只有一個：這是發生在主角身上的愛情，所以必然甜蜜、必然美好。

這正是歪歪啊！一個最後因為分不清事情輕重而白白妄送掉自己性命的蠢女孩，根本沒有覺悟、也沒有認清自己喜歡的人背負著什麼樣的命運，正在和什麼樣的敵人周旋，只是基於小孩子心態，耐不住焦急的心想要早點確認主角平安，就把自己送進險地.......這裡要說明：主角若是夠成熟，一定會叮嚀一句：「在家裡等我。」所以女主角根本無視這句話的重要性，讓自己的幼稚天性凌駕理智；若是主角沒有這樣交代，那他所展現出來的能力、智慧、與心態的成熟度，根本沒有協調性可言。

說到底，在這兩人之間發生的並不是真正的愛情，最起碼不是成熟穩定的那種；就創作角度來看，故事中的女主角只是男性將女性作為花瓶和洋娃娃的一種投射，會產生這種無私、無底限的信任，只是因為她是種「設定過」的主角個人專屬用品罷了。
而這種盲目的信任，竟然是愛情最偉大的證明！我想宋七力和他的信徒們都要對這部小說跪拜，哭喊萬歲。

補充：作者到底把愛情當做什麼了？

(密碼五：讀完這段，可能有人會想到有一批人也應該來膜拜這部小說，就是羅麗鞚。這社會中存在著許多缺乏社交技巧、可能經歷過好多次情傷的男人，他們往往會轉於沉溺在這種不切實際、只是為了服務他們的幻想中，「天醫」的女主角只是其中一種典型。結果有兩種，一是幻想終究是幻想，這些人永遠碰不到如此理想的女性，另一種就是碰到了，可是沒幾年後女孩也許成長了，性格有了轉變，她的反應也有兩種，不是讓這個男的再經歷一次情傷，就是質疑他：「你真的喜歡我嗎？」這時候，任何男人都會想盡辦法用口頭證明：「我很愛妳！」或者寫一部小說，來表達：「我深深的感受到妳的愛了，所以我也要愛妳。」可是不論怎麼費盡心思，裡面的愛情故事一點都不感人，更沒有說服力，剩下的還是只有自己最原始的性幻想。)


3.甘草人物小配角:原來這種東西叫邏輯

又是一個我記不住名字的腳色，可是他的地位肯定是個小配角，而他因為故事中的噁濫邏輯所帶來的悲慘下場，讓我覺得他其實是個隱喻式的搞笑人物，所以稱他為甘草人物小配角。

「天醫」第二部的故事是以一段『七夜怪談霹靂火』式的廉價都市恐怖傳奇開頭。
雖然廉價，可是真的精采，精采到累積下來的樂趣足以支撐我讀完剩下幾集。

內容大概是說有某個具有靈異通能的人士(其實又是個明智光秀的馬前卒)，想要將自己創立的宗教「真佛宗」謀得一個更高層次的社會地位，所以就製造了一卷靈異殺人錄影帶。結果這卷帶子因為一堆機緣巧遇，竟然在全國性新聞節目上公開撥放，大家知道帶子中含有致命的催眠暗示後，全台頓時陷入恐慌。
帶子內同時有雙重暗示，讓任何企圖解開暗示的人，都會被殺掉。所以所有精通、略懂催眠的人，無不對這個暗示感到唯恐躲避不及，唯有這位始作俑者跳出來，表示「願意堵上自己的性命為造福全島民眾」。
在這個陰險的詭計之下，真佛宗果然迅速成為全台最大宗教，許多政商名流紛紛成為信徒，而且各大學中也成立了它的分部。

這個小配角就出現在某大學的分部中，而這大學正好是主角就讀的大學。
故事是這樣的：有位學姊某日忽然碰到一個女厲鬼前來索命，主角一直隱藏自己帶有通靈能力的事實，所以也不方便出面協助，但是他還是暗中了解了這個厲鬼和學姊之間的因緣。原來這個厲鬼生前也是遭到另一個厲鬼索命害死，而害死的她厲鬼投胎之後，正是這位學姊，可是細究這位學姊為何要找她索命，竟然也是同樣的原因，兩個「人」之間早已經玩著這種「三生三世」的遊戲，不知道循環了多少次。
主角感慨到：這是種因果的結，除非他們其中一方肯放下，不然循環會永無止盡。

可是我們這位小配角卻在分部的介紹之下，前來幫這位學姊排解這段恩怨──強用法術把這位前來索命的厲鬼打的魂飛魄散。
看到這種結果，主角心中略感不幸，因為：「這是強用人力干涉因果，會遭到因果的反撲報應。」
後來主角和真佛宗正面對決，在海上的一場大鬥法中，所有真佛宗的精英核心都葬身大海，包括那位小配角在內。而故事中的交代正是：葬身大海正是他作為干涉因果的報應。

我在之前一篇「天醫傳奇的俗不可耐」中就有談到這段故事，裡頭的邏輯看似佛學與因果的正面教材，其實根本就是鬼扯一堆。
如果那位小人物沒有搭上那艘船，是否就不會葬身大海？
如果沒有葬身大海，那因果要如何在他身上展現報應？
也許是──一場車禍？詭異的重病？走在路上被流星打死？
車禍天天有，死在車禍中的人不計其數，請問他們犯了因果律中的哪一條？
死於病痛的人更多，更多是為了照顧同樣染上重病的人，而不幸染病死亡，請問他們的作為有哪一點犯到因果律？
走在路上被流星打死......沒發生過，所以我不評論。

就算他真的搭上了船，也真的葬身大海......請問其他一起陪葬的人犯了什麼錯？干涉了哪條因果？

說到底，如果當初他們不要加入這個宗教，不要走上這條濫用神力的路，根本就不會有今日的結局了，與干涉因果何關？難道當初只要他們不干涉因果，就可以免除葬身大海的噩運？
如果故事中的邏輯成立，這絕對可以改寫世界上所有的教科書。

我見過有老師在課堂上聽聞有品行不良(其實也只是調皮搗蛋，而且在這位老師任教的課程中表現不佳，)的學生發生意外，就說：「這是報應啊！」這位老師是因為想要藉機強化學生心中不可以忤逆師長、同時要在課業上求取好表現的認知，還是真的因為本於對因果律的認知所以下了這樣的結論？我想不會有人選後者，這裡的心態跟小說中的邏輯其實完全相同。
請大家注意──我並不是說因果是種子虛烏有的東西，可是這種強用人心觀點所穿鑿附會出來缺乏血性的結論，竟然可以作為因果的憑證？說到底主角對因果的認知和一個無知的小學老師沒啥兩樣，都將因果當作遂行一己價值觀的暴力手段。

所以我要為這個小配角叫不值，要為故事中的可笑邏輯嘆為觀止。




三 結論---製造品牌口碑的成名作

下結論之前多跟各位交流一些心得，請先聽聽下面這段論述：

金星原本是從木星中蹦出來，變成一顆彗星，拖著長長的尾巴，在西元前一千五百年左右行經地球上空，當時剛好是猶太人出埃及時，結果地球兩次與彗星尾巴接觸，第一次讓尼羅河變紅水，第二次尾巴中的碳水化合物成為嗎哪，餵飽了荒野中的猶太人。最後彗星撞上了火星，將兩顆星都偏離了軌道，最後金星定在現在的軌道上，而火星則再西元前七百年左右，差點撞上地球，當時的情景太過恐怖，所以人類約好一起將它遺忘，可是後遺症卻始終無法抹去，導致人類會恐懼、產生精神病、侵略性、甚至戰爭。

這是本西元一九六五年所出版的『碰撞中的世界』中，基於「聖經中所記載的事一定曾經發生過，只要替他找到合理的科學解釋即可。」而產生的描述。

對於科學，我們應該追求正確的條目發現，還是真正的科學精神？
我又曾經在別的文章說過：四元素與五行說，其實都是種過時不正確的發現。
但是我沒有機會說出口的是：很多正確的發現卻導致完全錯誤的結果，因為後繼者和其他應用者根本缺乏正確的科學素養。
什麼叫缺乏科學素養？例如上述這本書中，作者為了捍衛自己的信仰，甚至只是為了替自己的書製造話題，所以扭曲編造了許多科學知識。
甚至如同進化論，許多達爾文的支持者將他引用為支持帝國主義侵略與種族歧視的立論，認為白種人就是比較高等，所以有資格侵略奴役其他人種。

他們所用的語言和資料，乍看之下頗符合科學規則，可是精神卻是徹底的腐敗扭曲。

如果有人有興趣查閱看看「天醫」作者參閱過的書和資料，大家也可以看到很多類似的例子。
就好像『進化論的聖像』(簡稱「聖像」)這本書，書名中所用到的名詞被原封不動的引用在「天醫」中，可是卻不曉得這本書根本是笑話。
例如寒武紀大爆發──因為達爾文本人也曾在『物種起源』最後一版中承認，自己確實也對這個發現感到迷惑，所以「聖像」的作者以此為依據，找了很多與寒武紀大爆發相關、但是已經過時的資料來證明：進化論根本不值得大家支持，甚至是種根本錯誤的學說。
早在這本書推出以前，就已經有數不進的資料和理論出現，作來解釋和證明寒武紀大爆發其實不違反進化論、甚至達爾文的天澤學說。

詭異的是，我讀到這本書時，光是用自己腦中現有的知識就可以立刻推論出「聖像」的不合理與瑕疵，不只是關於寒武紀大爆發，還有小說中所引用的「尤里──米勒實驗」，後來翻閱其他資料，看到很多更早的書就列舉了幾乎和我同樣的觀點，而且作者還是信手寫來、詳細完整的條岡列目，讓我打擊不小──原來我的思維是那麼平凡，可是寫作技巧卻是天差地遠。

這些打著科學的外衣，其實都是在利用大家內心深處懷抱著同樣的信仰，而出版著述藉機獲取名利的作者，我都稱為「科學界與藝文界的神棍」。

關於中醫，也存在著這樣的現象。
例如有一本『人體使用手冊』，作者號稱研究中醫多年，而這本書就是他多年的心得，而且他還加入許多西醫的觀點來強化中醫的理論。
會提到這本書絕對不是因為這本書值得推薦，而是感覺這本書其實也是不折不扣的笑話。
例如中醫裡面有所謂的「心包」，這是經絡的其中一支，可是在這本書中，卻將它與西醫中的心包腔混為一談。
光是這點錯誤，就可以看出作者表面上是中西醫兼具的學者，內裏其實也是不學無術、打著中西醫合併的幌子卻是在矮化西醫。(好吧！比起來他人，這位算是尊重西醫的了。)


我是在討論中西醫的差異嗎？當然不是。
這麼多本書，這麼多作者，這麼多概念，他們都選擇出一本專書，坦蕩蕩的擺在同行、世人與學者面前，接受大家的公評與苛責。雖然私底下他們總是可以獲得好處，可是這種行為總算不失正道。

可是「天醫」卻是部小說，如果要苛責它的劇情之偏頗，就會碰到「這是作者在闡述自己的觀點」的抨擊，如果要從科學專文的角度來審視它，卻又會被它的小說性質反咬一口，「不過就是小說，管哪麼多幹啥！」

這是作者的無心之過？
就先當作是吧！可是再看看「天醫」中的資料，各種荒謬怪誕、介於怪物和四不像之間的理論紛紛出籠，如果說作者根本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也就罷了，可是我卻認為凡是受過一定程度專業教育的人，都應該有能力看見這些理論和作品中所隱藏的詭誂用意。

唯一的解釋就是作者本身也是用科學語言來掩飾自己的特別訴求與信仰的一群人。


在這層層的科學語言下頭，到底埋藏著什麼樣的企圖？
我無法去深究，畢竟我不是那些科普寫作界的大師，面對那麼科學神棍，還能用著幽默的心態去一一反擊，更不可能去試圖理解他們的訴求。

不過我倒是相信這只是種為了替小說製造話題的手段罷了。
粗操的邏輯，不求務實的引用態度，每一項特徵都讓我質疑他真的有求真的精神(管他是西方科學還是東方的天道平衡)。

這種為了幫助自己快速建立口碑與形象的成名作，向來都是僅此一部。
就像『不殺』和『GOD』，我根本興趣缺缺。
『駭客禁區』也讓我實在無法給予太多好評，儘管它相對於其他作品仍算是不錯的小說。
連『神魔變』本身都給我當成大地雷......(貓貓，不要怨我。)

看完就好，真的看完就好。



後記&寫作心得：

各位耐心看到這個後記&寫作心得的朋友們，若不是神經非常硬、非常大條，就是跟我有同樣的想法，否則就是對我不入流的書評有極大的信心。
不管是哪一個，都要在這裡至上一份感謝，畢竟寫出來擺到公開網路上的東西，就是希望有人能夠來看，並且交流意見，不然用P2P分享，可能還會快上許多──也許我就該這麼做。
所以醜話先說在前頭：唯我獨尊式的思考，和憤靑式的言論，我一律不回應，就算回應也別想聽到好話。


其實稱這個後記&寫作心得為「裏書評」也不為過，甚至可以說這才是我對「天醫」比較有建設的評論，雖然非常短。

初看「天醫」，當時的進度才第一部完成到第四或第五集而已。
看完之後只有震驚，因為當時看了幾篇修真類型的玄幻小說，對這種假玄幻與神怪之名，其實行武俠之實的小說類型，可以說感到徹底唾棄。
但是看到「天醫」那種成熟的揉合了神怪與奇幻，並且以現代成是為背景的半假想世界，我就高興的斷定並預言：這部作品一定會成為導引修真小說走向另一個新高峰的里程作品。

很可惜，我預測國際時事或股票的靈感力這時沒有發揮，不但沒有發揮，還開了我一個很大的玩笑，──這部我曾經最喜愛的小說，成了我所痛惡的歪歪小說代表。

大家是否曾經想過自己動手寫作是為了什麼？
為了追尋某種信念？為了藉由文字鍛鍊自己的心性？為了在層層意像中精鍊出真理？
還是因為想要藉著出書賺錢，好逃避朝九晚五的打卡生活？並且用最輕鬆有趣的方式謀生？

這一切問題擺在「天醫」中，我只看到了一個答案：「不擇手段進行創作。」──這才是歪歪的根源吧！
想要藉由作品來呈現一個好醫生應有的性格？結果主角除了畏縮與猶豫以外，整天就是口裡唸著天道、世道這一套來做藉口，然後窩在社會的小角落中獨善其身，可是只因為口裡唸的是一套關懷世人、濟世救生、甚至是順應天道這類空泛的理念，所以他註定是個好醫生。
想要反應自己的親身遭遇，控訴那些沒有血性、用強取豪奪來欺壓他人的惡霸？可是作品本身也很巧妙的使用文字來強取豪奪其他人(大部分是讀者)的信任與關注──自己成了自己最痛恨的。

整部小說看完，同時也是後記前的正文所想表達的一點：整部小說毫無邏輯可言，所謂的創作概念完全只是作為掩飾作品在理念與思考上的空洞，實則是用教條主義在作為支撐，最後只是在書中倍受好評的元素上不停下猛藥。

不信？例子不夠多？
小說中說西方科學是種排他性很高的東西，而這是種違背天道的行為。
而西方醫學是種徒然流於追求數據化，根本無視人體平衡、或是五行能量等學說的科學。
簡單說，西方醫學對人體的認知是錯誤的、膚淺的、終將失敗的......它唯一會成功的原因是因為有一種超越人類意志的邪惡力量在推動著歷史的演進。
這不也是種中國傳統醫學的排他性嗎？難道以科學邏輯為出發點的演化論排擠了純粹的以教條主義為基礎的神創論，是種錯誤的行為，而像書中這樣，以純粹神秘學(還不是中醫學)的觀點，將西方醫學的基礎打的一文不值，卻可以被允許？甚至是種很高尚的行為？
整部作品毫無邏輯可言，思想空洞到對任何接觸到的事物都不進行深度思考，就用直覺的情感妄下定論，至於教條在哪裡？反物質化，與崇尚「心靈尊貴」的理念，還有尊崇傳統文化，這些就是「天醫」的教條。


這篇後記寫在第十一集出版之前，我計畫在網路上所預定的出版日期前一天發表這篇書評，儘管還不知道真正的完整結局，我還是要無奈的表示：作者肯定搞不清楚廉價的英雄主義和真正的醫生差異何在。現實中的醫學，不論是西醫還是中醫，總會有束手無策的時候，像主角這樣以救世主的姿態進入封鎖區內，不論結果如何，主角已經成為了超人，那種神奇而不存在的醫術就是他的超能力，而不是以一個醫生的身分。一個平凡的肉身闖入火場救人，這是英勇，這是仁慈，可是若是有超人的本事，那只是種特技表演，如果主角闖進封鎖區中的行為是種捨身助人的楷模，那這本書就是把特技表演當成義行了。

這部小說到底是什麼？創作它的目的是什麼？我真的不忍心下太明確的定論，儘管已經說了很多狠話，(還可以更狠啦！)儘管好看，但是它所有的訴求終究要失敗。
請問，我難道不能、也不該寫篇評文，冒著引起爭論的風險，酸一下這樣的小說嗎？